面對眼前發展驚人的網絡社會和網絡文化,沒有人,特別是年輕一代是很難離得開網絡和網絡語言了。網絡語言那約定俗成的格調,它那迅速、便捷、又能彰顯個性的特點,讓網民在那圖文并茂的空間里,更便于人與人之間的快速交流與感情傾訴,從而受到網民廣泛的喜愛。
如近年出現的“淘寶體”、“QQ體”、“校園體”等,就像流行的衣服款式一樣快速受到人們的模仿使用,已經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。前些年只是網民熱衷于造字、造詞,而現在則是造句成為了風尚。不管是造字造詞還是造句,網絡語言都離不開隨時隨地發生的新聞熱點,社會事件和個性突出,富于創造性的特征。這種看似平常簡單,而又充滿戲謔調侃意味的網絡語言,能在當下贏得網民的好感,是具有其實用性基礎的。
在互聯網上交流的便捷,而且又沒有局限性,使得網民們的語言更是五花八門,從早期出現的“美眉(美女)”“88(再見)”到正在流行的“稀飯(喜歡)”“水餃(睡覺)”“^-^(瞇眼笑)”,還有“囧”(音jiǒng)字,本義為光明,現今被賦予“郁悶、悲傷、無奈”之意了,并被稱為二十一世紀最風行的古漢字。從某種意義上說,語言的創新是語言文化生命力的表現,任何一種文化,如果沒有了創新,就會失去永久的光芒與傳承的意義。
從商朝的甲骨文到現在,漢字已經流傳了近四千年,它就是在不斷地變化著,發展著,并一直處在一種非規范與規范的對立統一之中,現今留下來的詞匯大都是經過了猶如大浪淘沙一般的無數次篩選。正如一位語言學者所說:我國的通用語言一直處于一種開放式的發展之中,它可以吸收各個領域,各個行業的語匯甚至是方言。如我們常說的“智慧”“覺悟”原是佛教用語,又如“清一色”“翻番”則是麻將術語,又比如以前只有文藝界才使用的“走穴”“穿幫”不也成為了漢語成分嗎!只要網絡語言中符合語言發展規律,能夠被大眾采納的那一部分,也就有可能進入到現代漢語體系中。
網絡文化的流行,也逐漸影響著人們對傳統語言文化的認識與理解,并正在改變著人們的思想交流方式與親情理念。社會的發展是語言發展的基礎條件,而語言的發展又能反過來推動著社會的進步。語言是文化的載體,其本身又是文化的精髓。當今的網絡語言創造出的大量新詞語,對豐富現代漢語詞匯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和積極的貢獻,所以,對網絡語言的出現不應視為洪水猛獸,要用科學觀點來看待它。比如一些大眾化的鄉俗俚語,就很有生命力,語言本身是有活力的、變化著的,只有不斷地更新才有更大的生命力。如果我們只認為周、漢、唐、宋、明的語言文化才是正宗的漢文化的話,那么“八股文”就不會被放棄,白話文就不會成為今日的主流。
與傳統的書面語言相比,網絡語言能更好地發揮出個人的自由性,在構想上能更為巧妙地表現出各自的心意來,從而也最大地反映出了每個人的語言創造力和想象力。從整體來看,在改革開放三十多年的新媒體影響之下,中國社會文化的生存土壤已經發生了變化。一是開放與多元,隨著經濟基礎轉型和社會結構分化,大眾的文化需求和文化自覺性增強了,文化的生長空間也擴大了,出現了多樣文化的共存互補;二是新穎和簡顯,網民使用新技術、記錄新生活、評價新社會現象,通過新語言、新行為引發民眾關注,因此,“我新故我在”的網語創造性應成為文化常態。
據統計,我國網民平均年齡在二十六歲左右,這一人群的普遍特點是思維活躍,向往個性張揚,喜歡打破舊有秩序體系。加之當今的社會生活變化如此之快,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令人瘋狂或者雷人的事件發生,人們面對這些社會事件往往有著強烈的個人表達欲望。如何快速地表達出來,最好的句式就是來個“舊瓶裝新酒”的痛快。細究這些網絡語言,除了個別的是發泄郁悶和表達不滿外,其最終的目的性不過是博君一笑罷了。語言不僅僅是交流的工具,還擔當著承載文化的容器作用,同時又具有審美和娛樂的潛能,當人們一旦衣食無憂了,則需要更多精神層面上的追求時,語言的娛樂功能就會彰顯出來。
詩人艾略特說“去年的話屬于去年的語言,明年的話等待另一種聲音”。網絡語言的出現,盡管豐富了語言的個性,拓展了網絡文化,但從整個漢語系統的規范和健康來看,現今出現的“網絡后遺癥”致使一些人離開了網絡、離開了鍵盤上的輸入法,就不會寫字或者寫出白字、錯別字。網絡語言中經常顯現出的怪字、錯字對于模仿力強、辨別力弱的青少年在漢文化的學習上肯定是不利的